王近山落魄时,邓小平亲自出面为他破格请求
1952年,这一事件在朝鲜战场的上甘岭上演。那个地方,简言之,便是一个名副其实的“血肉磨盘”。秦基伟率领的15军冲锋在前,战况异常惨烈,伤亡数字令人瞠目结舌。时任兵团副司令的王近山目睹15军即将弹尽粮绝,他那火爆的脾气顿时爆发。
他迅速抓起电话,对着秦基伟怒吼,责令其立即撤回部队,由自己的12军接替。秦基伟同样性格坚毅,在电话那端坚定地回应,表示宁愿战至最后一刻,也绝不会撤退,若无法守卫上甘岭,他愿意以头颅谢罪。王近山闻言,心中暗自思忖,这脾气竟与自己不相上下。然而,他那股“疯”劲,源自战场上的敏锐洞察。他立即调整了命令,决定让12军也加入战斗,并将其完全纳入15军的指挥之下。于是,王近山麾下的12军,也毫不犹豫地投身于这场激烈“磨盘”般的战斗之中。
这场仗打完,12军逾4500将士生命在这片高地之地献出。众人皆知15军涌现出黄继光,堪称绝对的主力,然而,12军的牺牲与付出,同样是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。战斗落幕之际,王近山将军将12军的李德生部下召回。
他深知李德生立下了赫赫战功,然而这份胜利的荣光,更多归属于15军。王近山轻拍李德生的肩膀,意在言外:军人本色,战则胜,胜则足矣,无需过分在意那些虚名。王近山视士兵如至宝,真到激战时刻,他这个“王疯子”冲锋陷阵,填入兵力之果断,无人能出其右。
这就是王近山,部队里都喊他”王疯子”,打起仗来不要命。 他的老首长邓小平同志,评价他是”一代战将”。 1955年授衔王近山荣获开国中将军衔。按常理推断,他的前途本应一片光明。然而,谁也没有料到,这位被誉为“王疯子”的中将,竟会从巅峰跌落至低谷,最终沦为一名微不足道的农场副场长。这一切的起因,还得追溯到他的那次受伤住院。
02 回溯至1938年3月位于山西的神头岭,129师在此布下伏击圈,旨在截击日军援军。王近山当时身为772团的副团长,勇猛无比,带领部下奋勇冲锋。战斗虽取得胜利,但王近山却不幸受伤,伤势颇重,遂被送往129师的野战医院接受治疗。此次入院,为他跌宕起伏的人生故事埋下了伏笔。与他同住一病房的,还有一位“陪同”。陈锡联,769团团长。
陈锡联同样遭受了重伤,子弹从口腔穿入,牙齿碎裂,从颈后射出。然而,这样的伤痛并未阻挡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团长在逆境中寻求乐趣。陈锡联闲不住,看到身旁的王近山换药时痛苦表情,便拍了拍他,暗示道:“你知道吗,我们医院哪位护士堪称‘院花’?”
“她便是。”陈锡联躺在病榻之上,心中却依旧牵挂着为病友“牵线搭桥”,这份战友情谊,堪称世间稀有。王近山终是抬起了头,凝神细观那位照料他多日的姑娘。这位姑娘名叫……韩秀兰她长相温婉,出自知识分子世家,家族共有十二位成员,无一不投身于革命事业。医院大半的医疗物资,都源于她叔叔的慷慨捐赠。这样的背景,这样的容貌,她无疑是当之无愧的“院花”。
韩秀兰听闻陈锡联竟在“点评”自己,顿时脸颊泛红,药换毕,她便匆匆离去。陈锡联亦未料到,自己一番随意的插科打诨,竟然真的将事情引向了另一个方向。在陈锡联有意无意的牵线下,“王疯子”与“院花”韩秀兰竟在医院中坠入爱河。那位在战场上曾赢得徐向前元帅赞誉的“王疯子”,在韩秀兰面前,疯癫之态尽消。
韩秀兰为了倾注心意,特意更名,更名为——韩岫岩为何更名至此?王近山的名字本为“近山”。“岫”字意指山洞,亦含有“山”的意味。保留“山岩”于“近山”之中,其意涵不言而喻。一年后,他们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。一方在战场奋勇杀敌,另一方在后方救死扶伤。不久,韩岫岩为王近山生育了八个子女。
03 在部队里,这对夫妻是人人羡慕的”神仙眷侣”。 韩岫岩在解放战争那会儿,因为行军颠簸流过产。 王近山心疼啊,专门找人用骡子做了个平板车,拉着韩岫岩四处奔波。 当时王近山的直接领导就是刘伯承元帅和邓小平同志。 开会的时候,有人提出来,说王近山这是不是搞特殊。
王近山与刘伯承元帅均未对此事给予过多重视,一笑置之。众人皆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。然而,正是这对恩爱的夫妻,在建国之后,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。这一切的根源,归根结底,还是在于王近山的个性——他太过“纯粹”。这种纯粹,源自于那些老式将领身上的特质,即重义气、信守诺言、敢作敢当。
1947年,王近山的右腿受了重伤,粉碎性骨折。 医生判断,最坏的情况,可能会残疾。 王近山一听,眼眶都红了。 一个纯粹的军人,上不了战场,那比杀了他还难受。 邓小平同志去看他,王近山几乎是哭喊着,说还不如死在战场上。 邓小平同志只好安慰他,说不管他变得多残疾,也一定让他重新返回战场。
后来,王近山的腿真就落下了一长一短的毛病。 但邓小平同志也真就履行了约定,让他重新负责二纵,还闯下了”二纵朱可夫”的凶悍大名。 可这种纯粹,也害了他。 抗美援朝那会儿,王近山认识了后来的司机,朱铁民。 当时朱铁民是他的贴身保镖,俩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 但这朱铁民有个遗憾,就是一直没孩子。
王近山,以其深厚的情感和义气著称,甫一见面便对朱铁民郑重承诺,愿意将自家的一个孩子过继于他,以确保他不会因无子嗣而感到遗憾。1953年王近山的次女王媛媛降生人世。王近山如约履行承诺,将新生的女儿过继给了朱铁民。此举却引发了轩然大波。毕竟,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。韩岫岩对家庭和儿女的感情极为看重,目睹自己的女儿称呼他人为父母,与陌生人如此亲昵,心中难免难以承受。
孩子虽已送去,情谊尽展无遗,然而家中那颗牵挂的心,也随之空荡起来。韩岫岩的心境自那时起发生了转变。她开始变得猜疑重重,与昔日那般对王近山的信任不复存在。夫妻之间的情谊,随之出现了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。
04 更为糟糕的是,正当局势紧张之际,王近山与韩岫岩的妹妹关系愈发亲密。这一突变,使得积压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。无论王近山是工作还是参加会议,一踏入家门,韩岫岩便开始对他行踪进行严苛的盘问。夫妻间的小争执逐渐演变为频繁的争吵,原本和谐的夫妻生活岌岌可危。为了促使王近山回心转意,韩岫岩想出了一个办法,她决定前往妇联,寻求组织对王近山的干预与压力。
韩岫岩此举导致妹妹被紧急调任至呼和浩特,从此未能重返北京。她原以为此举能促使丈夫回心转意,却未料反激怒了“王疯子”,使他更加决绝。妻子的不信任和“告御状”的行为令王近山自尊心受损,他怒火中烧,坚决要求离婚。在那个时代,高级将领闹离婚被视为禁忌。众多老友和老战友纷纷劝阻王近山,但他性格刚烈,一旦决定,便无人能劝回。
1964年他的军区副司令职位被撤销,中将军衔降至大校,党籍亦被开除,最终被流放到河南周口地区西华县黄泛区的农场,担任副场长一职。原本军衔已不复存在,党籍亦已丧失,他以为这便是一种解脱。然而,那股“疯”劲却将他引向了死胡同。从将军的显赫高位跌至农场副场长的平凡岗位,这无疑是一次从云端跌落的震撼。韩岫岩原本期望借此让丈夫回心转意,却未曾料到,自己竟然亲手将丈夫推向了深渊之底。
王近山离世之际,仅有一名护理其伤痕累累腿部的年轻护士陪伴在旁,一同踏上了前往河南农场的旅程。黄慎荣一年之后,王近山与黄慎荣喜结连理。自此,关于他“爱美人而弃江山”的流言蜚语,似乎得到了铁证般的证实。韩岫岩闻讯后,连续数日缄口不言。
第五章 王近山的财富,多半都投入于子女的养育之需,每月实际收入所剩无几。他固守着那片千亩农场,日复一日,与工人们同劳作,与黄慎荣共度时光。1968年在南京军区参谋长肖永银的热心支持下,王近山毅然决然地做出了“复出”的决定。尽管对部队的离别之情难以割舍,他仍渴望重返军营。于是,他亲笔书写了三封内容完全相同的信件,分别寄给了肖永银、毛主席以及许世友。然而,毛主席日理万机,信件根本无法送到他手中。即便肖永银有意相助,却也无力作出最终决定。
中共“九大”会议圆满落幕。许世友把握住时机,将王近山的亲笔信亲手呈递给毛主席。毛主席阅读信件后,了解到王近山的境况,并认识到并非无法通融。然而,考虑到他当前的处境,谁能愿意接纳他呢?许世友毫不犹豫地答应将王近山纳入麾下。在肖永银、许世友等老战友的支持下,王近山终于得以重返部队。
身体欠佳,不宜会面。无论是一次还是两次,情形如出一辙。韩岫岩终于领悟,这已成为王近山与她之间的“永别”。刚刚燃起的一丝温情,瞬间又归于冰点。
她心中也泛起这样的疑问,是啊,对方早已再婚,若她此时再介入,又何面目自处呢?在韩岫岩的住所中,实则始终保留着一套专为王近山准备的餐具,悬挂着他的军装,以及他获得勋章时的留影。然而韩岫岩深知,这套军服,这副碗筷,已经不再适用了。1974年,王近山曾经的部下李德生,去看望邓小平同志。 俩人聊着聊着,就聊到了王近山的现状。 邓小平同志听了,也是唏嘘不已。 作为王近山的老首长,他太了解王近山的才能,也太了解他心中的那股执拗。
最终,邓小平同志决定帮王近山一把,在他的帮助下,王近山成了全国政协的一员。 可好景不长,1975年,王近山被查出了胃癌晚期。 这病,花钱。 可王近山几经蹉跎,手里根本没多少积蓄。 就在王近山生活陷入困难的时候,邓小平同志知道了这个消息。 他直接向中共中央提出申请,希望恢复王近山原有的6级行政待遇。 这个待遇,在当时,就是每个月300块钱的补助。 中共中央在审议之后,批复了邓小平同志的请求:允许。
这笔钱,保障了王近山最后的治疗和生活。 1978年初,王近山病重。 即便是到了弥留之际,他还是不愿意见韩岫岩。 叶剑英元史和邓小平同志多次过问他的病情,医院也尽了最大的努力。 1978年5月10日,王近山走了。 在他的葬礼上,韩岫岩默默站在角落里哭。 也是在那个地方,她看见了那个”人间蒸发”了许久的妹妹,在更远的角落里,悄悄起身离去。 这是她们姐妹俩,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。 韩岫岩家里的那副碗筷,那件军服,终究是没再用上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