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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0万巨奖从天而降,爸妈却当我是空气,一场“分钱盛宴”独独漏掉我这个中奖人,他们分完我才笑:奖金,早就花完了!

发布日期:2025-12-05 16:45    点击次数:90

那一天,我们家最高档的包厢里,红木圆桌坐满了所谓的“亲人”。

他们的脸上,洋溢着贪婪而又虚伪的笑容,仿佛那张600万的彩票是他们集体智慧的结晶。

我爸,清了清嗓子,像个君王一样,准备宣布他的“分钱圣旨”。

我妈,则在一旁,用一种施舍般的眼神看着我,似乎在提醒我,要懂得感恩。

而我,作为这场闹剧的唯一主角,却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角落。

他们高谈阔论,唾沫横飞,规划着这笔天降横财的每一个去向。

从我哥的婚房,到我侄子的留学基金,再到七大姑八大姨的“辛苦费”。

每一个都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
唯独,没有我的名字。

我端起面前的茶杯,袅袅升起的热气模糊了我眼底的嘲讽。

就让他们先狂欢吧。

这场戏,总要有个人来收场。

01

“咳咳!”

我爸徐建国,一个在家里说一不二的男人,此刻正襟危坐于主位,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每一道褶子都写满了志得意满。他重重地咳嗽一声,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,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,齐刷刷地投向他。

这场名为“家宴”的鸿门宴,设在市里最豪华的“福满楼”顶层包厢。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而不真实的光芒,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油光发亮,欲望和算计在光影下无处遁形。

“今天,把大家叫来,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宣布!”我爸的声音洪亮,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激动,他顿了顿,享受着众人期待的目光,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们家,中大奖了!六百万!税后的!”

“轰”的一声,包厢里炸开了锅。

“哎哟我的天!六百万!”大姑夸张地捂住嘴,眼睛瞪得像铜铃。

“建国,你家这是要发啊!祖坟冒青烟了!”二叔公搓着手,笑得合不拢嘴。

我哥徐斌,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,他一把搂住旁边同样兴奋的妻子刘莉,大声嚷嚷:“爸,是真的吗?咱家真有这么多钱了?”

我妈王秀琴,此刻正扮演着一个贤淑而又谦逊的女主人角色,她嘴上说着“哪里哪里,都是运气,运气”,但那高高扬起的嘴角,和不断给亲戚们添茶倒水的殷勤劲儿,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狂喜。

这场狂欢里,我是唯一的局外人。

我叫徐静,是这个家的女儿。按理说,我是这笔巨款的“源头”。那张彩票,是我下班路上,用自己钱包里仅剩的二十块零钱买的。当时只是灵光一现,没想到,命运真的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。

当中奖的消息确认后,我第一时间告诉了爸妈。我以为,迎接我的会是家人的拥抱和喜悦。然而,我爸的第一反应是劈手夺过彩票,反复确认后,眼神里迸发出的不是为我高兴,而是一种“这下好了,儿子的首付彻底稳了”的精光。

我妈则拉着我的手,语重心长地说:“静静啊,你是个女孩子,要那么多钱干什么?以后总是要嫁出去的。这钱,放在家里,由你爸统一安排,才是最稳妥的。”

那一刻,我心底某个地方,像是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,不至于鲜血淋漓,却泛着密密麻麻的疼。这种疼,我已经习惯了。从小到大,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是哥哥徐斌的。他是男孩,是传后人,是家里的希望。而我,不过是个“赔钱货”。

所以,当他们决定举办这场“分钱宴”,并且只字未提要如何处理这笔钱时,我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。

我被安排在桌子的最末端,紧挨着上菜的门口,仿佛一个可有可无的旁听者。

我哥徐斌和嫂子刘莉,则被我爸妈安排在他们身边,众星捧月一般。

“斌子啊,”我爸拍了拍徐斌的肩膀,满眼慈爱,“这笔钱,爸妈商量过了,首先,得给你把那套市中心的四居室全款拿下来!一百八十万,眼睛都不眨一下!”

“谢谢爸!”徐斌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。

嫂子刘莉更是笑得花枝乱颤,赶紧给我爸夹了一块最大的鲍鱼:“爸,您对我们斌斌可真是太好了!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和妈!”

“那当然!”我妈接过话茬,得意地扫视了一圈亲戚,“斌子是我们家的根!他的事,就是天大的事!除了房子,再给你配辆五十万的车,出去谈生意也有面子!”

“谢谢妈!”

“还有,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创业吗?”我爸喝了口酒,大手一挥,“给你两百万,做启动资金!赔了不怕,咱家有底气!”

“爸!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!”徐斌几乎要站起来给我爸敬礼了。

一旁的亲戚们纷纷附和。

“斌子有出息,建国两口子有远见!”

“是啊,这钱就该花在刀刃上,给斌子创业,以后挣回来的就是六千万,六个亿了!”

我冷眼看着这一切,像在看一出精心排演的话剧。他们分房、分车、分创业基金,每一笔都规划得清清楚楚,仿佛那六百万已经稳稳地躺在他们的银行账户里。

我妈似乎终于想起了我,她转向我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静静,那张彩票在你那吧?明天一早,让你哥陪你,把奖金领了,直接存到你爸的卡上。你一个小姑娘,身上放那么多钱不安全。”

嫂子刘莉也跟着帮腔,笑眯眯地说:“是啊,小姑子,这事宜早不宜迟。再说,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,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?还是爸妈管着放心。”

我看着她那张涂着精致口红的嘴,一张一合,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针。我花钱大手大脚?我一个月工资五千,要交两千的房租,还要给家里一千当“孝敬”,剩下的两千,我连买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都要犹豫半天。而她刘莉,一个全职太太,每个月从我哥那里拿一万的生活费,买的包哪个不是五位数起步?

我没有说话,只是端起了面前的茶杯。茶水温热,正好可以暖一暖我那颗快要凉透的心。

我爸见我没反应,脸色沉了下来:“徐静!你妈跟你说话呢!你这是什么态度?哑巴了?”

我缓缓放下茶杯,抬起眼,迎上他满是怒气的目光,嘴角轻轻一扯,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。

“爸,你们……都商量好了?”我问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在座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
“当然!”我爸以为我服软了,语气缓和了些,“这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,为了你哥好。你哥好了,我们这个家才能好。”

“哦。”我点了点头,表示理解,然后又问,“那……这里面,有我的份吗?”

02

我的问题像一颗小石子,投进了刚刚还热烈沸腾的油锅里,瞬间激起了一片滋滋作响的尴尬和沉默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有惊讶,有不解,但更多的是一种“你怎么敢问”的责备。

我妈王秀琴的脸首先挂不住了,她脸上的笑容僵硬地凝固,随即化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愠怒。她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
“徐静!你这是什么话!”她的声音尖锐起来,“什么你的我的?这钱是家里的!家里的!你懂不懂?你怎么这么自私!眼里就只有钱吗?”

“妈,我只是问问。”我平静地看着她,内心毫无波澜。这些年来,类似的指责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。只要我提出一点点自己的需求,就会被扣上“自私”“不懂事”“白眼狼”的帽子。

“问问?你有什么好问的?”我哥徐斌不耐烦地插嘴,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,“这钱怎么分,爸妈自有安排,轮得到你来多嘴?你一个女孩子,早晚要嫁人的,是婆家的人。给你钱,那不是便宜了外人?”

他说的理直气壮,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。

嫂子刘莉立刻挽住他的胳膊,夫唱妇随地补充道:“就是啊,小姑子,你可不能这么想。咱们是一家人,你的不就是家里的,家里的不就是你哥的嘛。你看,你哥以后出息了,还能少了你的好处?到时候你嫁人,你哥给你置办的嫁妆,肯定风风光光的,让你在婆家抬得起头!”

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抬高了我哥,又给我画了个虚无缥缈的大饼,还顺便把我定义为需要依附他们才能过得好的“弱者”。

我几乎要笑出声来。风光的嫁妆?我记得三年前,我大学毕业,想考研继续深造。我爸妈说,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,不如早点上班挣钱,给你哥攒老婆本。于是,我考研的计划泡汤了。两年前,公司有个去总部进修的机会,需要自费三万块,我找家里求助,我妈说,家里没钱,你哥谈恋爱花销大。最后,是我自己透支了信用卡,才没错过那个机会。

他们什么时候,真正为我的未来考虑过一分一毫?现在,却用一句轻飘飘的“风光嫁妆”,就想把我这六百万的功劳抹得一干二净?

“哦?是吗?”我挑了挑眉,看向刘莉,“那嫂子,要不这样,这六百万,先分我一半。我保证,等我哥以后飞黄腾达了,他给我多少嫁妆,我都双倍还给他,怎么样?”

刘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你……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!”我妈气得胸口起伏,指着我的鼻子骂道,“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,供你吃供你穿,现在家里好不容易有点喜事,你就想着来分家产了?你的良心被狗吃了?”

“妈,养我长大,是你们的责任和义务。同样,等你们老了,赡养你们,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。”我一字一句,说得清晰无比,“但这笔钱,是我中的奖。从法律上讲,它属于我的个人财产。我愿意拿出来给家里,是情分。我不愿意,是本分。”

“法律?你跟我谈法律?”我爸徐建国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碗碟都跟着跳了一下。他瞪着我,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,“在这个家里,我就是法!我说怎么分,就怎么分!你翅膀硬了是不是?敢跟我顶嘴了?”

他积威甚重,这一声怒吼,让包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。几个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亲戚,都默默地低下了头,不敢作声。

大姑清了清嗓子,试图打圆场:“哎呀,静静,你爸也是为你好。你看你一个年轻姑娘,拿着这么多钱,多危险啊。交给你爸妈保管,是最稳妥的。”

“是啊是啊,”二叔公也连忙附和,“一家人,别说两家话。钱放在谁那儿不都一样嘛。”

他们的话听起来像是劝解,实际上却是赤裸裸的偏袒和施压。在他们眼里,我天生就该为这个家,为我哥奉献一切,不求回报。我的个人意愿和权利,根本不值一提。

我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,他们是我血缘上的亲人,此刻却像一群准备分食猎物的饿狼,而我,就是那只被围在中间,瑟瑟发抖的羔बा。

不,我不会发抖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将心底翻涌的失望和冰冷压下去。我看向我爸,那个曾经在我心里如山一般高大的男人,此刻,他的形象正在一点点崩塌。

“爸,我再问最后一遍。”我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,“这个分配方案里,真的,一分钱都没有我的吗?”

我爸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,他避开了我的视线,生硬地说道:“也不是没有。等你结婚的时候,家里会给你准备十万块的嫁妆。这还不够吗?别人家嫁女儿,能给十万的,有几家?”

十万。

用我的六百万,给我十万的嫁妆。

多么慷慨,多么大方。

我笑了,发自内心地笑了。那笑声在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。

“你笑什么!”我哥徐斌恶狠狠地瞪着我,“给脸不要脸是吧?十万块还嫌少?信不信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!”

“哥,你别急啊。”我止住笑,慢悠悠地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,“这钱,怎么分,你们说了不算。”

我爸的脸色铁青:“我说了不算,谁说了算?难道你说了算?”

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,然后将空了的茶杯,轻轻地,稳稳地放在桌面上。

“当然,是我说了算。”

03

在他们看来,我这句话无疑是痴人说梦,是一个被冲昏了头的傻瓜最后的挣扎。

我哥徐斌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笑声里充满了轻蔑和嘲弄:“徐静,你睡醒了没有?你说了算?你拿什么说了算?彩票还在你手上,你以为我们就没办法了?我告诉你,明天你要是乖乖跟我们去领奖,大家还是一家人。你要是敢耍花样,别怪我们不客气!”

嫂子刘莉也阴阳怪气地附和:“就是,小姑子,做人不能太贪心。这泼天的富贵砸到你头上,你以为真是你自己的本事?还不是爸妈祖上积德,是我们老徐家的福气。这福气,自然要落在斌斌这个长子嫡孙头上,你一个女孩子,跟着沾点光就得了,别想太多。”

“老徐家的福气?”我重复着这几个字,觉得无比讽刺。

我的思绪,不由得飘回到了过去那些年。

所谓的“老徐家的福气”,似乎从来没有降临到我身上过。

我记得很小的时候,家里买了西瓜,我哥徐斌永远能吃到最中间最甜的那一块,而我,只能分到靠近瓜皮的部分。我妈总说:“你是姐姐,要让着弟弟。”可我明明比他小两岁。

上了小学,我俩同时看上了一个新书包。我爸毫不犹豫地给我哥买了那个印着变形金刚的,却指着一个粉色处理品对我说:“女孩子,用这个就行了,省点钱给你哥买零食。”

高中的时候,我成绩优异,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。而我哥,整天逃课打游戏,成绩一塌糊涂。为了让他能上个好点的大学,我爸妈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,托关系,走后门,给他塞进了一所三本院校。而我,拿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他们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学费太贵了,你自己申请助学贷款吧。”

大学四年,我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。我做家教,发传单,去餐厅端盘子,我用自己稚嫩的肩膀,扛起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。而我哥,每个月心安理得地从家里拿走五千块的生活费,买最新款的手机,追时髦的球鞋,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。

毕业后,我进了现在这家公司,从最底层的实习生做起,每天加班到深夜,为了一个项目方案,可以几天几夜不合眼。而我哥,毕业就失业,高不成低不就,换了十几份工作,没有一份超过三个月。最后,他索性躺平了,心安理得地在家啃老。

我嫂子刘莉,就是他在打游戏时认识的。两人情投意合,都觉得人生就该享受。结婚的彩礼,婚房的首付,全是我爸妈掏的空空如也的养老金。

这就是我们家。一个极度重男轻女,所有资源都向儿子倾斜的家庭。

在他们眼里,儿子是宝,是家族的延续,是未来的希望。而女儿,不过是一个暂住在家里的客人,是泼出去的水,是用来换取彩礼的商品。

所以,当这六百万从天而降时,他们下意识地,就将这笔钱划归为“儿子的财产”。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,我的一切,都应该是属于这个家的,最终,都应该是属于我哥的。

我曾经也试图反抗过,争辩过,哭闹过。但每一次,换来的都是我爸的怒骂和我妈的眼泪。他们会说:“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?把你养这么大,给你吃给你穿,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?”“你哥哥是男孩,压力大,以后要养家糊口,我们多帮衬他一点有什么错?”

久而久之,我累了,也心冷了。我不再奢求他们的公平和关爱,我只想着,努力工作,拼命攒钱,早日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家。

那天下班,我路过一家彩票店,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。店里挂着“奖池累计8亿”的横幅。我想起了公司里一个马上要被裁掉的老同事,他上有老下有小,背着沉重的房贷,一夜之间白了头。我想起了我自己,每个月紧巴巴的工资,永远也追不上飞涨的房价。

那一刻,我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,一种想要改变命运的渴望。于是,我用钱包里最后二十块钱,机选了十注。

我从未想过,这随手的二十块,真的能撬动我的命运。

当我在网上核对中奖号码,看到那串熟悉的数字时,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心脏狂跳,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。我反复核对了几十遍,才敢相信,自己真的被这泼天的富贵砸中了。

那一夜,我彻夜未眠。

我激动,我兴奋,但更多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恐惧。

我该如何处理这笔钱?

我第一个念头,是和家人分享。我想着,可以给爸妈换一套大房子,让他们安享晚年。可以给我哥一笔钱,让他做点小生意,别再浑浑噩噩。剩下的钱,我可以去实现我读研的梦想,可以去环游世界,可以过上我梦寐以求的生活。

然而,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,看到他们那理所当然、贪婪无比的嘴脸时,我心里最后一点温情和期待,也彻底熄灭了。

他们不是想分享我的喜悦,他们是想掠夺我的成果。

他们不是把我看作家人,而是看作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。

所以,在来参加这场“分钱宴”之前,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。

我看着他们一张张丑陋的嘴脸,听着他们一句句诛心的话语,我的心,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
哀莫大于心死。当一个人对你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时,你的任何行为,都无法再伤害到她。

我缓缓地,从随身携带的包里,拿出了一份文件,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。

“哥,你刚刚说,我不客气,你就要对我不客气。”我抬眼,直视着徐斌,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现在,我倒想看看,你们要怎么个,不客气法。”

04

那份文件,像一个被引爆的炸弹,瞬间打破了包厢里剑拔弩张的氛围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身上,转移到了那份薄薄的,却仿佛有千斤重的A4纸上。

“这是什么?”我爸徐建国皱着眉头,狐疑地问。

“你自己看,不就知道了。”我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我哥徐斌离得最近,他一把抢过文件,迫不及待地翻开。嫂子刘莉也赶紧凑了过去。

当他们的目光扫过文件上的标题时,两个人的脸色,瞬间变得煞白,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色。

“捐……捐赠协议?”徐斌的声音都在发抖,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又用力揉了揉,再次看去。白纸黑字,清清楚楚地写着——《财产捐赠意向书》。

下面的内容更是让他心惊肉跳:本人徐静,自愿将所中彩票奖金,税后共计人民币陆佰万元整,在扣除个人生活所需后,全部捐赠给“春蕾计划”,用于资助贫困山区失学女童……

落款处,是我的签名和红色的手印。日期,就是今天。

“你疯了!”徐斌猛地将文件摔在桌子上,指着我的鼻子,歇斯底里地吼道,“六百万!你竟然要全部捐掉?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!那是我们家的钱!是我们老徐家的!”

“疯了!真是疯了!”我妈王秀琴也回过神来,她冲过来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用力地摇晃着,“徐静!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啊!那可是六百万啊!你怎么能,怎么能说捐就捐了呢?你哥的房子,车子,你爸妈的养老钱,全指望这个了啊!”

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我的肉里,很疼。但我没有挣扎,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

“妈,这只是意向书,还没生效。”我淡淡地说道。

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,让濒临崩溃的一家人暂时恢复了一点理智。

“没生效是什么意思?”我爸急切地问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“意思就是,我给了你们最后一个机会。”我挣开我妈的手,环视着他们每一个人,“从现在开始,我们重新谈。这六百万,到底该怎么分。”

一瞬间,攻守之势异也。

刚刚还高高在上,对我颐指气使的他们,此刻,全都用一种既愤怒又忌惮的眼神看着我。他们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地对我进行人格侮辱和道德绑架,因为他们害怕,害怕我真的会按下那个“捐赠”的按钮,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
“你……你想要多少?”我爸的声音干涩,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,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
“爸,这不是我想要多少的问题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而是,你们,打算给我多少?”

我把问题,又重新抛了回去。

我哥徐斌咬牙切齿地看着我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一百万!给你一百万,够了吧!剩下的五百万,必须留给家里!”

一百万,对他来说,已经是天大的让步和恩赐了。

我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
“一百万还嫌少?”嫂子刘莉尖叫起来,“徐静你不要太过分!要不是看在你是斌斌亲妹妹的份上,一分钱都不该给你!”

“二百万!不能再多了!”我爸拍板道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静静,做人要知足。二百万,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。剩下的钱,家里有更重要的用处。”

他们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,跟我讨价还价,施舍着本就属于我的东西。

我看着他们,突然觉得很没意思。

这场拉锯战,就算我赢了,又能怎么样呢?就算我争来了三百万,四百万,甚至五百万,又能改变什么呢?

改变不了他们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,改变不了我在这个家里可有可无的地位,更改变不了我们之间早已千疮百孔的亲情。

我累了。

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。

我缓缓地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。

“你们不用争了。”我的声音不大,却盖过了所有的嘈杂,“因为,你们一分钱,也分不到。”

所有人都愣住了,不明白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
我拿起我的包,准备离开这个让我作呕的地方。

“你站住!”我爸怒吼道,“把话说清楚!什么叫一分钱也分不到?彩票还在你手上,你还想翻天不成?”

“彩票?”我回过头,看着他们,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而又残忍的笑容。

我从包里拿出的,不是那张他们心心念念的彩票。

而是一张银行的流水单。

我将流水单,轻轻地,放在那份捐赠意向书的旁边。

然后,我看着他们瞬间石化的表情,一字一句地,清晰无比地开口,说出了那句我已经排练了无数遍的台词:

“不好意思,奖金我早就领了!”

“至于那笔钱,也早就被我花光了。”

05
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
整个包厢,死一般的寂静。

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,僵在原地,脸上是同一种表情——极致的震惊和全然的不可置信。

我爸徐建国,嘴巴半张着,眼珠子瞪得滚圆,那副样子,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记闷棍,整个人都懵了。

我妈王秀琴,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变得惨白如纸。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,身体摇摇欲坠,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。

而我哥徐斌,他的反应最为激烈。短暂的呆滞过后,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,猛地冲到我面前,一把揪住我的衣领,双目赤红地咆哮道: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花光了?六百万!你怎么可能花得光!”

他的力气很大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但我没有挣扎,也没有畏惧,只是平静地迎上他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。

“为什么不可能?”我反问,“买房,买车,买奢侈品……六百万,听起来很多,但在一线城市,真的经不起花。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徐斌气得浑身发抖,他扬起手,似乎想给我一巴掌,但看到我毫无惧色的眼神,那只手最终还是僵在了半空中。

“斌斌!你干什么!快放开你妹妹!”还是我爸先反应过来,他冲过来拉开了徐斌。他虽然同样愤怒,但理智尚存,他知道,现在对我动手,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
“爸!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!她把我们家的钱都花光了!”徐斌指着我,声音凄厉。

“什么叫你们家的钱?”我冷冷地纠正他,“徐斌,你搞清楚,彩票是我买的,奖是我中的,钱,自始至终,都是我徐静一个人的。我想怎么花,就怎么花,轮不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来指手画脚。”

“你放屁!”嫂子刘莉也尖叫着冲了过来,她指着我鼻子骂道,“徐静你这个白眼狼!你花的每一分钱,都是我们老徐家的!没有我们家养你这么大,你能有今天?你现在发达了,就忘了本了!我告诉你,这钱你必须给我们吐出来!一分都不能少!”

“对!吐出来!”亲戚们也纷纷回过神来,开始对我口诛笔伐。

“静静,你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!怎么能一个人把钱都花了呢?”

“就是啊,好歹也得跟家里商量一下啊!太自私了!”

“这孩子,真是被钱迷了心窍了!”

我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嘴脸,觉得无比可笑。他们甚至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,就直接给我定了罪。在他们心里,我私自处理这笔钱,就是大逆不道,就是十恶不赦。

“你们凭什么认为,我把钱花光了?”我环视着他们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。

众人又是一愣。

我走到桌前,拿起那张银行流水单,展示在他们面前。

“看清楚了。”我说,“这是我名下一张储蓄卡的流水。中奖的第二天,我就去兑了奖。税后的六百万,一分不少,全部打进了这张卡里。而这张流水单的最后交易记录,是三天前。账户余额——”

我顿了顿,清晰地念出那个数字:“五百九十九万八千三百二十六元七角四分。”

六百万,几乎分文未动。

我哥徐斌一把抢过流水单,死死地盯着上面那个数字,他的眼睛里,瞬间迸发出了狂喜的光芒。

“钱还在!钱还在!”他激动地大喊,“爸!妈!钱还在!”

我爸我妈也赶紧凑过去,看到那个长长的数字,两个人像是从地狱回到了天堂,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我妈甚至喜极而泣,拍着胸口说:“阿弥陀佛,吓死我了,吓死我了……”

然而,他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。

因为我接下来说的话,再次将他们打入了深渊。

“钱是在。”我点了点头,承认道,“但是,这张卡,包括里面的钱,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我爸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
我从包里,拿出了第二份文件,那是一份财产赠与合同。

“在我领奖的当天,我就去公证处,做了财产赠与公证。”我将合同缓缓展开,放在他们面前,“我将这张银行卡内的所有资金,以及后续可能产生的利息,全部无偿赠与给了我的大学同学,周辰。”

周辰。

当这个名字从我嘴里说出来时,我哥徐斌的脸,“唰”的一下,变得比纸还要白。

06

周辰,这个名字对我家来说,并不陌生。

他是我大学四年的同班同学,也是我唯一带回家吃过饭的男性朋友。

他和我一样,出身于普通的工薪家庭,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奖学金,一路读完了大学。他为人正直,善良,上进,是我在那个冰冷的家里,唯一能感受到温暖和支持的人。

大学时,我为了省钱,经常一天只吃两个馒头。是周辰,默默地在他的饭卡里多充一百块钱,然后硬塞给我,说是他家里给多了,他一个人也吃不完。

我为了赚生活费,去做各种兼职,累得在图书馆睡着。是周辰,会悄悄给我盖上他的外套,然后在我的桌上放一杯热乎乎的奶茶。

我因为家里的事情伤心难过,一个人躲在操场哭。是周辰,会陪在我身边,什么也不说,只是递给我一张纸巾,然后静静地等着我哭完。

毕业后,我们进了同一家公司。在我被同事排挤,被领导打压,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,也是周辰,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,帮助我,陪我度过了无数个加班的深夜。

在我心里,他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,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
只是,这份感情,一直被我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。因为我知道,以我们家的条件,以我爸妈那种势利的性格,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我和周辰在一起的。

果不其然,那次我带周辰回家吃饭,我妈旁敲侧击地问了他家的家庭情况,当得知他父母只是普通工人,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时,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了。

饭后,我妈把我拉到房间,明确地告诉我:“这个男孩,人是不错,但家庭条件太差了。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来往了。我们家斌斌以后是要做大生意的,你作为他的妹妹,必须找一个有钱有势的婆家,以后才能帮你哥哥。”

从那以后,我就再也没有带周辰回过家。

但我没有和他断了联系。我们之间的感情,反而因为这份来自家庭的阻力,变得更加深厚。我们约定,等我们靠自己的努力,在这个城市站稳了脚跟,就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。

所以,当中了这六百万之后,我第一个想到的人,就是周辰。

我知道,这笔钱放在我名下,就是一颗定时炸弹。我的家人,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,扑上来,将我啃噬得一干二净。

只有把钱转到周辰名下,我才能彻底摆脱他们的控制。

我信任他,胜过信任我血脉相连的亲人。

“周辰?你把钱给了那个穷小子?”我哥徐斌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嫉妒,变得异常尖利,“徐静!你是不是疯了!你宁愿把钱给一个外人,也不愿意给你的亲哥哥?”

“亲哥哥?”我看着他扭曲的脸,冷笑一声,“一个从小到大只会抢我东西,霸占我一切,甚至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,只会冷嘲热讽的亲哥哥吗?”

“你……”徐斌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你个死丫头!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!”我妈王秀琴终于从震惊中彻底爆发了,她像个泼妇一样,张牙舞爪地向我扑过来,想要撕我的嘴,“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!我们老徐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!”

我早有防备,后退一步,躲开了她的攻击。

我爸徐建国,此刻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死死地盯着我,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。

“徐静。”他一字一顿,声音冷得像冰,“我命令你,现在,立刻,马上去把钱要回来!否则,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!我们徐家,跟你恩断义绝!”

恩断义绝?

这四个字,从我亲生父亲的嘴里说出来,是那么的轻易,那么的冰冷。

我的心,像是被一把钝刀子,来来回回地割着。疼,但已经麻木了。

“爸,你觉得,现在说这些,还有用吗?”我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,“钱,我已经赠与给了周辰,并且做了不可撤销的公证。从法律上讲,这笔钱现在完全属于他个人。我要不回来,你们,更要不回来。”

“不可能!”嫂子刘莉尖叫道,“这不合法!你这是恶意转移财产!我们要去告你!告你和那个姓周的诈骗!”

“告我?”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嫂子,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?我赠与我自己的合法财产,给我想给的任何人,这叫赠与,不叫诈骗。你们要去告,可以,我随时奉陪。不过我劝你们,还是先找个律师咨询一下,免得到时候,丢人现眼。”

我的话,像一盆冷水,浇灭了他们最后的希望。

他们懂法的不多,但也知道,“公证”这两个字的分量。

包厢里,再次陷入了死寂。

只不过,这一次的死寂,不再是震惊,而是绝望。

那六百万,就像煮熟的鸭子,在他们眼前飞了。飞到了一个他们最看不起,最鄙视的“穷小子”口袋里。

这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和不甘,几乎要将他们逼疯。
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”我妈瘫坐在椅子上,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,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…我的儿子的房子,车子……都没了……都没了……”

我哥徐斌,则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,死死地盯着我,那眼神里的恨意,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。

我知道,从今天起,这个所谓的“家”,我是再也回不去了。

也好。

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周辰的电话。

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
“喂,静静,结束了吗?”电话那头,传来周辰温暖而又安定的声音。

“嗯,结束了。”我轻声说。

“我到楼下了,在门口等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我挂掉电话,最后看了一眼包厢里这群面如死灰的“亲人”。

我没有说再见。

因为,我们之间,早已无话可说。

我转身,头也不回地,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了二十多年的牢笼。

07

当我走出福满楼的大门,晚风夹杂着城市的喧嚣迎面吹来,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浑身的枷锁都在这一刻被卸下了。

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旁,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倚着车门,安静地等着我。

是周辰。

看到我出来,他立刻站直了身体,快步向我走来。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也照亮了他脸上关切的神情。

“怎么样?他们……没为难你吧?”他上下打量着我,眼神里满是担忧。

我摇了摇头,对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:“放心吧,都解决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他松了口气,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,将我冰凉的指尖包裹在他温暖的掌心里,“走吧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他没有多问宴会上的细节,他总是这样,懂我的欲言又止,给我恰到好处的安慰和空间。

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夜色中,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,像一场流光溢彩的梦。我靠在副驾驶座上,看着周辰专注开车的侧脸,内心一片安宁。

十几分钟后,车子在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停了下来。

“这是哪儿?”我有些疑惑。

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周辰冲我神秘一笑,牵着我走进了电梯。

电梯在28楼停下。他用指纹打开了其中一户的门。

门开的瞬间,我愣住了。

展现在我眼前的,是一个装修精致,宽敞明亮的三室两厅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。客厅的茶几上,还放着一束新鲜的向日葵。

“这……”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喜欢吗?”周辰从背后轻轻抱住我,下巴抵在我的发顶,“这是我用你给我的那笔钱,全款买下的。写的,是你的名字。”

我的心,猛地一颤。

我转过身,看着他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
“周辰,你……”

“傻瓜。”他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,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,单膝跪地,在我面前缓缓打开。

盒子里,是一枚设计简约,却璀璨夺目的钻戒。

“徐静,”他仰头看着我,眼神真挚而又热烈,“我知道,今天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。我没办法替你分担那些来自血缘的伤害,但我可以向你保证,从今以后,我会给你一个家,一个真正温暖,充满爱和尊重的家。我会用我的一生,来保护你,爱护你,再也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。”

“你……愿意嫁给我吗?”

眼泪,再也控制不住,像断了线的珠子,滚滚而下。

我哭,不是因为委屈,而是因为幸福。

原来,被人坚定地选择,被人视若珍宝地爱着,是这样一种感觉。

原来,这个世界上,真的有一个人,会穿越人海,来到你身边,告诉你,你值得所有最好的东西。

我用力地点了点头,哽咽着说:“我愿意。”

周辰将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,大小刚刚好。他站起身,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。

窗外,是万家灯火。

怀里,是我的全世界。

那一刻,我终于明白,离开错的人,才能和对的人相逢。放弃一段有毒的关系,才能拥抱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
那六百万,对我来说,从来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。

它是我摆脱原生家庭的底气,是我选择人生的自由,更是我通往幸福的敲门砖。

而现在,我用这块敲门砖,为自己敲开了一扇崭新世界的大门。

门后,阳光万里,未来可期。

08

我和周辰的婚事,办得简单而又温馨。

我们没有通知徐家的任何一个人,只邀请了几个关系最好的朋友和同学。

婚礼上,我穿着洁白的婚纱,挽着周辰的手,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,许下了一生的诺言。

没有父母的祝福,确实有一丝遗憾。但看着身边这个满眼都是我的男人,我知道,我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最好的祝福。

婚后的生活,平静而又甜蜜。

周辰是个很有规划的人。他并没有因为这笔巨款而冲动辞职,或者挥霍无度。我们商量后,决定将这笔钱,作为我们未来生活的保障和事业的起点。

他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,拿出了一部分钱,投资了几个前景很好的科技项目。

而我,也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去追求我的梦想。我辞去了原来那份让我身心俱疲的工作,申请了国外一所顶尖大学的研究生。

很快,我就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。

在我出国前,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

是我大姑打来的。

电话里,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和迟疑。她先是拐弯抹角地恭喜我结婚,然后,话锋一转,提到了我家的近况。

她说,自从那天“分钱宴”不欢而散后,我们家就彻底乱了套。

我哥徐斌,因为发财梦碎,性情大变,整天在家里酗酒,喝醉了就对我爸妈又打又骂,怪他们没用,没能把钱从我手里要过来。

嫂子刘莉,见发财无望,也彻底撕破了脸。她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,还把我哥的信用卡全部刷爆,然后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书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我爸徐建国,受不了这个打击,突发脑溢血,住进了医院。虽然抢救了过来,但留下了后遗症,半身不遂,说话也不利索了。

我妈王秀琴,一个人要照顾瘫在床上的我爸,还要应付天天上门讨债的银行和催收公司,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。

家里被我哥徐斌输光了最后一分钱,现在连我爸的医药费都快交不起了。

“静静啊,”大姑在电话那头叹着气,“我知道,你爸妈以前是对你不好,偏心你哥。但是,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啊。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你……你就真的能忍心,见死不救吗?”

听着大姑的描述,我的心里,五味杂陈。

说实话,听到他们的遭遇,我没有幸灾乐祸的快感。血浓于水,我做不到对他们的困境无动于衷。

但我也很清楚,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,毫无底线地妥协和付出了。

那不是善良,是愚蠢。

沉吟了许久,我对大姑说:“大姑,你告诉我爸妈。第一,我爸的医药费和后续的康复费用,我会负责到底,一分钱都不会少。第二,家里欠下的债务,是我哥自己造成的,我一分钱都不会帮他还。第三,赡养父母,是我的义务,以后每个月,我会定时给他们打一笔生活费,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。但其他的,我无能为力。”

这是我能做出的,最大的让步,也是我给自己划下的,最清晰的底线。

我可以尽女儿的孝道,但我绝不会再为他们的贪婪和偏心买单。

挂掉电话,周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,他轻轻地将我揽入怀中。

“都听到了?”我靠在他怀里,轻声问。

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,“你做得对。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,但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。善良,要有锋芒。”

我抬起头,看着他,笑了。

是啊,善良要有锋芒。

这句话,是我用了二十多年的血和泪,才换来的教训。

09

出国留学的日子,充实而又忙碌。

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,拼命地吸收着知识的养分。在全新的环境里,我认识了新的朋友,接触了新的思想,我的眼界和格局,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阔。

周辰在国内,一边工作,一边打理着我们的投资。我们每天都会视频通话,分享彼此的生活和喜悦。距离,没有消磨我们的感情,反而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。

期间,我也一直履行着我的承诺。我爸的医药费,我妈的生活费,我每个月都会准时打到指定的账户上。

我妈也偶尔会给我打电话,电话里,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,语气里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。她会跟我说我爸的恢复情况,会问我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,但绝口不提我哥徐斌的事情。

我从大姑那里断断续续地听说,徐斌在和刘莉离婚,并且背上一屁股债后,彻底成了一个废人。他找不到工作,也不愿意去找工作,整天就待在家里,靠我妈那点生活费混日子。有时候没钱了,甚至会去抢我爸的救命钱。

我爸因为中风,口齿不清,行动不便,对我哥的行为,是有心无力。而我妈,也许是出于对儿子最后的溺爱,也许是出于对我的愧疚,一直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。

我听了,只是沉默。

路是自己选的,谁也怪不了谁。徐斌有今天的下场,是他咎由自取。我同情我妈的遭遇,但我不会再插手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。

研究生毕业后,我选择了回国。

周辰来机场接我,两年不见,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。他告诉我,他投资的几个项目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,我们的资产,已经翻了好几倍。

他笑着对我说:“老婆,恭喜你,现在你不仅是个学霸,还是个小富婆了。”

我笑着捶了他一下:“什么小富婆,我们现在是共产主义夫妻。”

我们并没有因为财富的增长而迷失自己。我们依然过着简单而又低调的生活。

回国后,我并没有去大公司应聘,而是和周辰一起,成立了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公司。我们想用自己的知识和能力,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。

同时,我们还以我们共同的名义,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,名字就叫“静辰基金”。

基金会的第一个项目,就是和“春蕾计划”合作,在我老家的那个贫困县,捐建了一所希望小学,专门招收那些因为家庭贫困而面临失学的女童。

开学典礼那天,我和周辰都去了。

看着操场上,那一张张稚嫩而又充满希望的笑脸,听着她们用清脆的声音喊着“谢谢徐静姐姐,谢谢周辰哥哥”,我的眼睛,再一次湿润了。

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。那个渴望读书,却因为性别而被剥夺机会的小女孩。

我没有能力改变我的过去,但我希望,我的努力,可以改变她们的未来。

我希望,她们每一个人,都能通过知识,改变自己的命运,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。

我希望,这个世界上,再也没有女孩,会因为“你是女孩”这四个字,而被轻视,被放弃。

典礼结束后,我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是我妈王秀琴。

她站在校门口,远远地看着我,头发花白,身形佝偻,比两年前我出国时,又老了许多。

她没有上前来,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,眼神复杂,有愧疚,有欣慰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
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。

良久,她对我露出了一个有些生涩,却发自内心的笑容,然后,对我,深深地,鞠了一躬。

那一刻,我知道,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,都和解了。

10

生活,就像一条奔流不息的河,冲刷掉过去的伤痛,也带来了新的希望。

我和周辰的公司,在我们的共同经营下,蒸蒸日上,很快就在行业内站稳了脚跟。我们始终坚持着创业的初心,不仅创造了商业价值,也创造了巨大的社会价值。

“静辰基金”的规模也越来越大,我们资助的女童,从几十个,到几百个,再到几千个。每年,我们都会收到无数封来自她们的感谢信。看着信里那些歪歪扭扭,却充满真情的文字,我们觉得,我们所做的一切,都是值得的。

几年后,我怀孕了。是个女孩。

周辰高兴得像个孩子,他承包了所有家务,把我当成女王一样伺候着。他每天都会趴在我的肚子上,给我们的女儿讲故事,他说,他要把她培养成世界上最幸福,最自信,最独立的女孩子。

我爸的身体,在精心的治疗和康复下,恢复得还算不错。虽然还是行动不便,但已经可以拄着拐杖,在屋里慢慢地走动了。

我妈,成了我们家的常客。她不再提过去的是是非非,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我,给我煲各种营养汤,陪我散步聊天。有时候,她会抚摸着我的肚子,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期待。她说,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,就是没有好好地爱我。她要把这份亏欠,加倍地补偿在我的孩子身上。

对于我妈的改变,我选择了接纳和原谅。

不是因为我忘记了过去的伤害,而是我明白,人不能永远活在仇恨里。放下,不是为了原谅别人,而是为了放过自己。

至于我哥徐斌,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
听说,他因为欠下巨额赌债,被债主追得走投无路,最后跑路去了外地,从此杳无音信。

他的人生,最终还是被他自己的懒惰、贪婪和无能,彻底葬送了。

有时候,我也会想,如果当初,我没有中那六百万,我现在会过着怎样的生活?

也许,我还在那家公司里,日复一日地加着班,为了微薄的薪水而奔波。

也许,我已经屈从于我爸妈的安排,嫁给了一个我不爱,但他们认为“门当户对”的男人。

也许,我还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庭里,苦苦挣扎,看不到一丝希望。

但人生没有如果。

那六百万,像是一把钥匙,打开了我命运的枷锁,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广阔,更精彩的世界。

但我也知道,真正改变我命运的,不是那笔钱,而是我自己。

是我在无数个日夜里的坚持和努力,是我在面对不公时的不屈和反抗,是我在面对诱惑时的清醒和理智,是我在面对绝境时的勇敢和智慧。

财富,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,但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运。真正能决定你走向何方的,永远是你内心的选择和脚下的路。

女儿出生那天,阳光正好。

她有着和我一样明亮的眼睛,和周辰一样温暖的笑容。

我们给她取名,周望。

希望的望。

我抱着她,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,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感恩。

我知道,属于我的那场“分钱宴”,早已结束。

而属于我的人生盛宴,才刚刚开始。

(全文完)

声明:本故事为改编创作,部分人物、情节皆为虚构,旨在文学创作,请勿对号入座。遵守平台规则,传播正能量。(文中姓名均为化名,图片来源于网络,如有侵权,请联系删除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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